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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伦花》文学艺术的典型与特殊性

宁诗厚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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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诗厚

安徽青阳人,笔名禅雨、醉里看剑。中国辞赋家协会会员理事、九华通俗文学研究会会员理事,池州市作家协会、诗联协会会员,青阳县作家协会会员。

  女作家郝秀琴的长篇小说《雪伦花》,从2007年秋动笔,到2014年出书,20多次大改小改,七年磨一剑。最终被中国书籍出版社以版税形式接纳出版。在全国各大城市新华书店上架销售,在京东、亚马逊、当当网上架销售后,闻者奔走相告,读者好评如潮。可喜可贺。读后遐思,浮想联翩,却迟迟不敢动笔,因该说的很多评论家都说了。但说点读后心得,择其一二,略谈粗浅体会,也是对作者的一份敬意未尝不可。
  
  《雪伦花》的典型与特殊性
  
  小说追求文学艺术的典型与特殊性。作为文学形象的高级形态之一,典型是文学话语系统中显出特征的富于魅力的性格。逻辑范畴的“特殊”揭示了典型的深层本质:典型即“特殊”。 而典型的创造又是通过特征化实现的,“特征化”在艺术表现中显示了巨大的能量。所以巴尔扎克说:“特征”的特点在于“用最小的面积惊人地集中了最大量的思想”。 总的来说,《雪伦花》就是在“最小的面积与场景(博导的家),以浓笔重彩的写了两个特殊的女人。以两个特殊的女人与六个男人委婉曲折的故事中,折射出人性从肉体的归宿到灵魂的归宿。
  
  两个女人是两种名贵的花
  
  两个特殊的女人都有一个具有典型美学与诗意的名字,小说的开篇即介绍了这两种花:“高雪伦?多么美丽的名字啊,富有诗意。”“是一种花的名字,也是一种药材,我出生的时候,我妈梦见花开了,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娇艳美丽的花,父亲照她的描述想把这花儿画出来,但怎么也画不出我妈妈梦里那花的形状。有一天,父亲带我母亲去植物园春游,母亲告诉父亲那一朵盛开的红色花,正是她梦中之花。父亲说那花的名字叫高雪伦。”原产于欧洲的鲜艳高贵的花坛盆景,耐寒耐旱,具有旺盛的生命力,在野外可成片生长,在室内则是增添无限高雅的氛围了。高雪伦是父亲给了她高雅的名字,她发挥的淋漓尽致。
  
  “雏菊,……具有雅士风度和天真烂漫的风采,是意大利国花。这名字也是我妈妈给起的,她说雏菊是最耐寒的花儿,我出生的时候,草原上所有的花儿都凋谢了,只有寒风中的雏菊还在绽放。所以,命中注定孤单。”雏菊就像是一曲淡雅的歌。她的喻示太多:愉快、幸福、纯洁、天真、和平、希望、美人,最重要的是,代表了无法诉说的暗恋的爱情。雏菊花细小玲珑,惹人喜爱、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,意大利人十分喜爱清丽姣娆的雏菊,认为它有君子之风,因此将雏菊定为国花。很多文字记载与叙述中的雏菊的花语,读来令人心醉过目难忘。这本小说书名是雪伦花,而我觉得似乎应该是雏菊。不是我偏爱雏菊而轻视雪伦花,是雏菊的芳香与魅力,雪伦花是无法与之媲美。
  
  两个女人都有特殊的身份
  
  如果一个人物只有总特征,而没有丰富多彩的局部特征。那么这个人物即使写得好,也不过是一个单色人物,又称为“扁平人物”,常表现为某种类型化倾向,这是叙事文学必须扫除的障碍。海归人员是一个庞大的群体,什么样的人都有。高雪伦是高级知识分子、教授夫人、电视台播音员等,这也不算什么特殊身份,特殊的是她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,她以绝对的尊严统治家庭的女皇身份来颐指气使一切,把生活弄得不是心惊肉跳就是一团糟。当保姆的女人是底层再平凡不过的人,而雏菊当保姆则是一个特殊的保姆了。高雪伦说:“在国外,就是当保姆也要有一定的素质和文化,不像国内,请个有文化的保姆真难啊,我辞掉了二十个才遇到你这么一个高素质的。你不知道,和那些低素质的人打交道,真能气死你,有一个保姆竟然把我的白鞋油当牙膏用。”雏菊说:““看来,文学还是塑造了我,一种特有的气质渗透到骨子里,让我非同于一般人。这种气质是掩盖不了的,无论我穿什么衣服,年龄有多大,从事什么职业,气质不会改变,内心的骄傲和自豪让我永远挺直腰杆做人。我知道自己是属于那种仪态端庄文雅大方的女人,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。衣服虽然不是名牌,但穿起来却显得雍容华贵……。”雏菊,一个知名作家南漂,为陪伴上大学的儿子打理生活,委身富宅卧薪尝胆,虽说气质不变要挺直腰杆做人,但还是免不了还要忍气吞声负重劳作。这一个保姆,全中国找不到第二个人。
  
  两个女人都有特殊的生活方式
  
  文学典型具有了“灵魂的深度”,才使它更为闪光夺目。性格的丰富性和“灵魂的深度”,才使典型这种和人类自身一样的“生命形式”,更具有艺术魅力。典型的艺术魅力还来自它的真实性。读者便会为典型的真实性拍案叫绝,形成一种震撼灵魂的审美激动,产生一种刻骨铭心的艺术感染,使人终生难忘。所以符合历史尺度的真实性,历来是典型塑造的最高追求,也是典型具有魅力的第一位元素。巴尔扎克说:“获得全世界闻名的不朽的成功的秘密在于真实”。 《雪伦花》的真实即来源于作者真实的保姆生活,更来源于保姆生活的细节。
  
  高雪伦的生活方式令人啼笑皆非。高雪伦看上去是个文雅女人,但脾气非常暴躁,动不动就发火。歇斯底里神经质,喜怒无常又专横跋扈,她对孩子的教育方式既有苛刻无情的严厉(如单词背不会不许吃饭),也有龙肝凤胆般的沉重的溺爱,她对保姆除了在家喋喋不休,外出也要电话跟踪遥控指挥,唯恐保姆清闲偷懒,她不容许保姆有喘息的机会,她对饮食质量的挑剔与花样变换穷出不尽。高雪伦的生活方式,是生活在疯狂的折腾中,折腾别人,也在折腾自己。
  
  雏菊的生活方式是集“劳改犯”与“地下党”于一身的有别于任何保姆的保姆生活。雏菊是忙碌在多于牛毛的家务活中,“从早晨六点半一直干到晚上十点,躺在床上,浑身像散了架,两条腿肿得不能弯曲,哪有精力去写作?既然来了,就不能一无所获,怎么也得熬几个月。”她像陀螺般旋转在没日没夜的熬煎中,她仍然能在深夜至黎明前,放飞那灵动的思考,在昏暗的灯光下,让那文字的激情一泻千里,直到七点钟关机,再走进厨房。雏菊的生活方式,是生活在无奈的挣扎中,感染别人,也在升华自己。
  
  两个女人都有特殊的爱情史
  
  优秀的文学作品,总是让它的人物在环绕着他们的特殊环境中与意境中形成。
  
  意境是人对自己,对自己与周围世界关系的一种主观态度和评价,它与人的需要、欲望和理想密切相关,具有强烈的主观倾向性。意境在审美心理活动中,一方面,诱发各种心理因素积极参与创造活动,另一方面,融入其他各个环节的心理活动中,使整个创作活动都感染上意境的色彩。意境指文艺作品或自然景象中所表现出来的情调和境界。意境蕴涵着中华民族的审美观念,其美学思想贯穿于中国文学艺术的整个历史过程,并体现在每个具体的艺术领域。《雪伦花》的意境色彩是很浓烈的,尤其是爱情与欲望,都在特定的意境氛围中掀起一阵阵波澜。都在辩证地朝着既定方向发展。谁也阻挡不了。不说名利,单说爱情,人人都有追求的欲望。人性的本能就是有欲望的动物。爱是人类心灵与肉体的渴望。当爱情进入精神支柱,在浪漫温馨,甜蜜快乐,刻骨铭心,卿卿我我,忽陷于古人梁祝,筑围城自毁琴弦,这时的爱情成了水中月,镜中花,或如那遥远的虚无缥缈的海蜃辰楼了。
  
  高雪伦总是在做噩梦,她忘不了那个“偷心贼”,也忘不了那个弹奏“梁祝”的琴声。雏菊劝慰她时,她说:“不,我心里很乱,总是在想那只灰色的大鸟,那是什么预兆啊,真的,我的头快裂开了,什么也不能做,多少年来,为了女儿(这个女儿是与偷心贼的爱的结晶),一直在压抑心灵,在麻木和绝望中尽着一个妻子的责任,直到遇到波文我才感觉,自己还是一个女人,不能在这样的生活中耗尽生命。怎么也得过几天属于自己的日子,我想上天也不会太吝啬吧,不能总是让我喝苦酒。难啊,漂流国外多少年,到头来仍然是空梦一场啊。”她写了《丢失在秋天的爱》,记述了她和偷心贼的浪漫故事。命运安排她与波文的相遇。却又闪电般与莫高库走进了婚姻殿堂。她在尽一个没有爱情的妻子责任,她的心墙长满了苦辣酸甜,她只有把美丽的梦写入心湖。她的丈夫莫高库与前保姆小月,早在乡下时就偷吃了禁果。而小月在她家当保姆时,除了留下一个“祥林嫂”式的苦脸和邋里邋遢穿着拖鞋的打工妹的形象外,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。小月是一朵纯洁高尚美丽的莲花,在凄风苦雨中,为逝去的爱情既留下了无私的奉献,也默默做了陪葬品。小说的结尾处发生了一个赫赫有名的生物学专家莫博导因用脑过度,导致脑细胞死亡即将成为植物人,在绝望与悲哀的沉重打击下,高雪伦凋谢了,粉红色的花瓣从枝头上飘落下来,一片又一片……。
  
  雏菊不是在梦中,而是在现实的旋涡中跳跃式的旋舞在自 己的浪漫情怀中,她与迪南、梦飞、苏琦的邂逅、相处,都在推心置腹与诗情画意般的,既撞出爱情的火花,又让那火花烧痛心灵深处,留下刻骨铭心的思念与梦想。
  
  “梦飞,是你吗?你还记着我?”
  
  “雏菊是我回忆中的爱情,等待中的爱情,也是我无法诉说的爱情,我已经把它深藏在心底。”
  
  梦飞用雏菊花编织了一个花环送给她:“你是我的雏菊,清丽姣娆的有着雅士之风的雏菊啊……”
  
  “我想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有感应的,就是我想你的时候,你一定会想我,如果没有这种心灵的感应,就不是真爱。是这样吗?”
  
  “那么,我笑的时候,你一定也很高兴;如果我流泪,你的心也会被淋湿……。”
  
  梦飞没有说话,他的心在流泪。
  
  “迪南,你是我永远的蓝颜,我会永远记着你!”
  
  “看来,我只配做你的蓝颜。”迪南有点沮丧……。,
  
  “这样,我们会走很远。我不想失去你,知道吗?”雏菊哽咽了。
  
  多少次,眼泪哗哗地夺眶而出?
  
  “岁月如流,来去匆匆,繁华落尽,烟雨纷纷。雏菊感觉到,在那流泻的岁月里,青春一走不再回头,留给她的只是冰冷彻骨的疼痛,她用忧伤编织一件披风,一手牵着寂寞一拖拉着孤独,穿过岁月的烟雨,走过人间的繁华,一个人行走在秋风萧瑟的季节……。一切如隔世的烟花,微微颤抖化作一缕香风飘然而去……”然,雏菊不同于高雪伦,雏菊的爱情是鲜活在相爱的距离中,间距的自由蕴含着彼此的宽容与尊重,独立的人格又使心灵的相互渗透,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爱情之火,温暖着,美丽着,经典着。
  
  爱情是最强烈的一种情感,但又是最易变的一种情感。道德、责任、义务等等,那些东西本不属于爱情的,而是属于婚姻的。爱情是人的灵魂与肉体的渴求。爱情会有一见钟情,很难有天长地久。真正的爱情,没有污染的杂念,没有欲望的奢求,更没有张扬的轻浮。只有诗意的流淌。
  
  高明的作家可能通过特征化把诸多因素,单独地变为传世之作。如陆游的《示儿》,把临终的遗言变成千古名篇;契诃夫把“打喷嚏”一个细节,生发成一篇名扬四海的小说;杜甫的《兵车行》,是通过一个场景,给我们留下大唐帝国穷兵黩武给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历史画卷;鲁迅通过人血馒头治痨病这件事,揭示了中华民族深刻的历史教训和悲剧命运的根源;尤涅斯库在《秃头歌女》中,通过“夫妻对面不相识”的人际关系,让你产生透心的悲凉。也就是说,上述诸因素无论哪一种被“特征化”了,都可以产生不朽之作。
  
  掩卷思之,郝秀琴的《雪伦花》试图也在打造特征化的艺术作品。高雪伦与雏菊,这两朵名花,在特殊的海归人员家中,在特殊的保姆身上,演绎的一段有声有色,有笑有泪的,诗意的流淌出的爱情生活剧,值得细读其精彩,细评其韵味。
  
  祝愿与期盼作者下一部更为优美的新著问世!美丽永远属于娇艳的雏菊之花!
B750

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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